身為女性,究竟有多累?在成長過程中,究竟有多少時間是為了自己而活呢?小時候,學習做斯文有禮的小女孩;唸書時﹐扮演乖巧伶俐、善解人意的女生;工作時、戀愛時、照顧家庭時,我們又有多少時間做回真正的自己呢?
筆者在過去的個案及輔導小組工作中,不難看見女生在關係中的掙扎。個案A是兩孩之母,一直為全職家庭主婦。家中的丈夫和孩子們二十年來都依賴母親打理日常生活,亦覺得母親「只會」打理家頭細務,其餘時間都不問世事。如是者,個案A二十年來雖然生活安穩,但為了照顧一家幾口,還有家中長輩,她漸漸遺失了自己。你問她喜歡吃什麼?她答不上口。你問她有沒有興趣?她問你什麼是興趣。直至前年社會運動爆發,丈夫與兒子的矛盾開始出現。個案A亦有自己個人的看法,但她每天都忙著面對丈夫與兒子的爭執,思考如何化解日復一日的冷戰,她沒有空間去表達自己所想。
早前個案A再約筆者面談﹐她表示「兒子打算移民」是最近十分擔心的爭執觸發點,丈夫對於這個決定一無所知。她擔心丈夫知道後﹐雙方矛盾更為激烈。
「臨老兒子都不在身邊,我是不是有責任要提早告訴丈夫?如果兒子不懂處理,我應否幫他們講?」以上的擔心令她焦慮不已﹐輾轉反側好幾個星期都沒有睡過好覺了。筆者讓她抒發自己心中的焦慮情緒,讓她滔滔不絕地說了半小時後,問了她一句︰「你自己呢?在整個移民的討論中,你擔心丈夫動怒,你擔心兒子不懂處理,你打算做中間人幫他們說話。那麼你自己呢?你對於整件事的感受、立場,他們有沒有過問呢?你自己有沒有重視你自己的感覺呢?」
說到這裡﹐個案A流淚了。此時的她,不再是只懂得為他人而焦慮、「不問世事」的媽媽,而是一個有個人感受,有獨立自主看法的女性。
另外,在剛剛完成的表達藝術治療小組中﹐有幾位婦女都不約而同地表達自己小時候被父母「重男輕女」的經驗,從小到大活在別人眼光中,沒有自信,為他人而活。直至到臨近退休,才開始放下別人的看法,認同自己的價值,走自己喜歡的路。
你呢?有沒有問過自己真正的需要是什麼?有沒有想過原本的自己是怎樣?
刊登於親子王國專欄|伴侶不絆侶.2021年7月9日