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互聯網搜尋器輸入「聚賢社」,會找到幾個不同的社會組織,但是,原來香港婦女中心協會早年曾成立一個聚賢社。聚賢社是我們最不為人知的歷史之一,協會僅存的記錄亦只有相片。身為聚賢社第一屆會長的Ada亦坦言:「當年不流行用電腦記錄。」聚賢社是協會的第一個婦女組,,成立接近8年, 在1994年解散。
聚賢社
聚賢社由一群婦女投票取名,名字的用意為「聚集一群賢惠的婦女」。當時的聚賢社已經提供不少的服務,包括助養保良局兒童、定期家訪、監獄探訪、替新移民找居所、託兒服務…全部都由社工安排:「當年的運作模式好像現在的中心,不過沒有現在中心般有系統。」
當年能夠存在一個婦女小組,而且能夠自發達成許多的事情,已經很厲害。
聚賢社不少的成員都是家庭主婦,要打理家務,家中又有仍在讀幼稚園、小學的小朋友。當她們參加婦女組時,很多時候家人都會反對,尤其是丈夫。「始終他們會覺得,你們常常帶小朋友到婦女中心,到底在幹甚麼?」所以,Ada亦鼓勵婦女告訴丈夫,她們所參加的是聯誼活動,讓婦女都有一個走出家庭,連結社會的空間與機會。
婦女中心給了婦女一個自由的氣氛。
Ada 回憶聚賢社著重引導組員思考,以合適的身位參與社會事務,而非只是吃喝玩樂:「在活動開始前,我們也會先講解活動目的。例如助養保良局兒童時,我們思考是用一個女性或是母親的角色去進行助養,當然都會定期派組員跟助養兒童玩耍、溝通,為社會出一分力。」
影響
Ada憶述自己最初接觸婦女中心的時候已經有了思維上轉變:「我最初參加英文班及普通話班。我很深刻是社工同我講為何要有這些興趣班,當時我才知道這是一個手法,更重要的是讓婦女可以有機會發展自己,這就是婦女工作的缘由。
談到自己當時的心態,Ada表示:「我覺得當年的婦女已經非常幸福。中學畢業有工作,結了婚又有小朋友,在那個年代我已經覺得很完美。為甚麼還要為婦女發聲,爭取權利?」後來Ada接觸多了,聽到社工跟她說:「其實妳們是幸福的一群,但是很多人沒有你們幸運,亦不像你們擁有那麼多資源。像是新來港、或是一些不懂讀寫字的基層婦女,他們需要一些人去帶領。」Ada才知道原來社會上仍有一班基層的婦女極需要支援,因此聯同不少的「家庭主婦」一同組織了「聚賢社」,致力推動活動給地區的人士,以至是她的服務對象──婦女:「聚賢社讓我多了個角度思考,為何其他婦女境況那麼差?為何她們甚麼都沒有?又或者沒有技能?」在組織及參與聚賢社的經驗讓Ada學習了很多,亦得著了不少,這些都成為Ada日後成為婦女中心同事的一個很紮實的基石。
台灣交流
1993年,婦女中心安排聚賢社到台灣,與其他婦女組進行交流,認識當地婦女組織,亦是Ada第一次認識台灣的合作社。
當時婦女中心也想推行合作社,最初我也有參與,申請了華人廟宇基金,合作社用意是讓一眾婦女購物、營運,做點小生意,但是後來因為人事變動而擱置。
雖然現在去旅行是一件再平凡不過的事,但是對當時的Ada與一眾組員而言,遠赴台灣進行五日四夜的交流,是一個掙扎:「在當年要放下家人五天是一件不得了的事情,畢竟家庭照顧在當時就好像是婦女的「天職」。那時候有一位婦女真的因為家庭原因而不能參與,但幸好在得到社工的幫助下,最終能夠與我們順利出發,後來我們亦看得到她因為是次交流而有所改變。」
Ada憶述當時的行程緊湊,每天都有不少的會面、交流及探訪直至晚上。而每晚Linda(王秀容女士,時任總幹事,後來成為關注婦女性暴力協會的總幹事)都會帶領大家在房間裡開會分享得著。我記得當時我們甚至談及到年度計劃,觀察了台灣的婦女團體組織合作社及服務後,大家都十分興奮及有很多的點子希望帶回香港實踐。五日四夜之旅亦令到組員之間的關係變得更親密、更有團火去做婦女工作。
對Ada而言是一次特別的經歷,亦很感謝協會的支持:「當時一個那麼小的協會,一個那麼小的婦女組,竟然能夠安排我們去台灣交流,開眼界。」
北京婦女大會
聯合國第四次世界婦女大會於1995年在中國北京召開,是繼1985年內羅畢會議後聯合國召開的一次討論婦女問題的大會。當時已經是婦女中心職員的Ada,是數名獲資助出發到北京參加北京婦女大會的婦女之一。Ada戲言,當時的北京懷柔縣是個偏僻的地方:「有人說他們特地選擇一個最偏僻的地方,實際上是讓傳媒很難來採訪。」
但對Ada來說,有幸能夠出席一個如此大型的會議,既是件快樂的事,又令她大開眼界,「大家都將自己國家的婦女訴求,帶到會議上表達。而且大會上還有些興趣班,例如教授健康食物的煮法、手工藝…全部都是自由參加的。」「(大會)很全面,雖然通訊方面不像現在可以用電話聯絡。我認識多了其他國家婦女所面對的困難,例如貧窮、健康、性騷擾之類的議題。」
談到在大會上的參與,Ada表示當時她們是以聯席的身份代表香港不同的婦女團體發言:「聯席的目的是希望其他女性能夠接觸更多世界性的事務及婦女議題,同時亦讓世界各國都了解香港婦女所面對的困境。」參與國際性大型會議的機會得來不易,Ada與其他的參與婦女都十分珍惜這個機會,亦是一個很難得的經歷。
未來展望
Ada在婦女中心由服務使用者、義工到成為職員,婦女中心的工作亦帶給Ada豐富的人生閱歷。Ada就好似一本婦女中心的歷史書,記錄著婦女中心的成長與變遷,亦與不少的服務使用者及義工建立了深厚的友情。
每日都能夠接觸不同的人。有些現在的好朋友是在服務期間結識的,又目睹過很多孝順、不孝順的子女…我們每一天的工作好像圍繞著社會的制度、政策去改變,因為疫情、社會問題令很多事情發生,我們提供的社會服務亦要因而作出調整。
對於未來的展望,Ada希望女性能夠成為獨立的個體:「要有自己的主見,當然(女性)會遇到許多困難和艱辛,但是希望大家能夠多思考。女性可以是多元,並非單一角色。女性可以是個事業型的人,可以是賢妻良母,可以是個幫助者…我希望女性能夠成為這樣的人。」
訪問︰劉潔怡、伍子龍
撰寫及編輯︰劉潔怡、伍子龍、鍾世昌