司徒說過不只一次,自己性格比較文靜,不懂說話,更不愛應酬,尤其是結婚後,一邊工作,一邊照顧兩個子女,經常由凌晨做到天光,「壓力好大,好辛苦」。
曾經,她想過自殺。工作壓力實在太大,老闆常常監控着自己的工作表現,那時候,經常要把工作拿回家做,工作至凌晨二、三時,才有時間打理家務。沒有時間處理家中大小事,更莫說要跟子女相處了。工作極盡責任感,卻讓她壓力爆煲,「好想死!壓力好大」,她有想過尋死,一了百了,但最後想到兩個小孩年紀還小,不能這樣丟下他們,便覺得要想辦法宣洩自己的負面情緒,努力找出路,跨過去。
女兒現在二十歲,胃部有問題,她卻非常自責,「一定是因為我懷孕時太壓張,令她也很緊張」,惟有跟她多聊天,照顧她的起居飲食,為她煮一些合適而美味的食物,盡量讓女兒不感到孤單。
女兒小時候,司徒已帶着她一起參加義工活動,去偏遠的地方或鄉村,探訪獨居老人或低下階層家庭,「見到別人的情況,比我還要慘,就不會想着要死了」。世界很大,義工服務讓她認識到不同人的境況,令她反思生命,「做了義工,我學懂了溝通、跟不同人相處,可以大膽一點把自己的長處發揮出來」。
除了參加興趣班,她更在婦女中心協會做導師,教人做不同的手作,教班時遇見很多人,有些學員可能精神備受困擾,「她初時很恐懼,上了幾堂後開始多些說話」,幫助別人放開心扉之餘,對她來說亦是訓練自信和溝通技巧,「希望可以幫她們成長,讓她們放鬆一點」。
從情緒低谷爬出來,一點也不容易,家裏的事情,實在不輕易跟萍水相逢的人說出口,工作坊對司徒來說,幫助很大,讓她輕鬆地把自己的困難和情緒表達出來。現在她還會上拉筋和瑜伽班,覺得是很好的減壓方法,「大家聊天,有種關懷在裏邊,感覺很舒服開心」。又或是參與音樂治療課程,以身體的律動和音樂,讓自己放鬆。
很多時候,司徒亦會在「照顧者咖啡室」做義工,笑說看着別人喝咖啡,跟不同人聊天,已讓她樂上半天,「有個婆婆因為老公過身了,很掛念對方,聊天時發現原來有一隻老公養的烏龜留下來了,我便跟她說,若有想跟老公說的話可以跟龜說」。婆婆的心結,因而解開,她後來再碰見婆婆,覺得她開朗不少,對丈夫的離世亦漸漸釋懷了。
她以生果膠網做公仔、畫玻璃瓶畫,更常以「升級再造」物料做出不同的藝術品,原來她一直在做環保義工,「很簡單,別人看來是垃圾,其實稍作清潔,就能再用」。有時候,她甚至幫助朋友回收舊物,分類後再回收。
疫情早前變得嚴峻,她卻繼續跟於中心認識的姊妺聯絡,大家互報平安,「困在家裏有些甚至患上抑鬱症,無法出外,情緒屈住」。她說可以跟大家聊天、互相開解,自己開心又能幫助別人。司徒覺得,能夠幫助同行者面對逆境,看着對方的轉變,其實是一件很幸福、快樂的事。
文圖/Shirley